2009/12/31

總結 2009

我的 2009 年發生了不少事.

  • 陽陽

今年初, 我失去了我的第一隻寵物陽陽. 她對我和小寒來說不只是一隻貓, 她簡直是我們的小孩. 小老鼠的出世和與日俱增的加班, 使我們不再能花時間和注意力在她身上, 而她也就在這個時候病了, 鎮日關在小小的房間裡, 度過了最後的日子. 她離開我們的前一天晚上, 即使已經跳不起來, 還拚命想要爬到小寒的腿上撒嬌. 最後一天, 當我回到家裡, 她用不尋常的姿勢癱在地板上, 身體都還沒僵硬, 她最後的等待可能只差了一兩個小時, 落了空. 我無法忘記我們在寒冷的冬夜裡埋葬她時, 抱頭痛哭的悲傷; 這是一種白髮送黑髮的慟.


  • 爸爸

今年初, 我爸的病情急劇惡化, 常常胡言亂語, 像是有妄想症或失智般, 醫生說是吃了太多的止痛藥造成的; 可是藥量減少, 爸就會不舒服, 晚上無法入睡. 就這樣, 失眠/失智, 越來越嚴重, 大概是因為肝功能衰退的關係. 我們擔心爸爸, 也擔心媽媽日夜照顧爸爸會操勞過度. 後來爸爸開始長期住院, 也請了半日的看護. 這段時間裡, 我們一家三口每個週末都回高雄探望爸爸. 為了不讓小老鼠進醫院, 爸爸都會坐輪椅出來跟小老鼠見面, 即使有時候認不出來其他人, 卻總是會認出我和小老鼠. 後來爸有時精神太差不方便出來, 我們只好帶著小老鼠進去, 小老鼠待不住 (其實我們也待不住), 所以通常不到一小時就回家了, 爸爸難掩失望之情, 有一次還哭了. 最後一次去醫院探病, 爸爸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後來醫院以 "病情穩定" 為由要爸爸出院. 出院後一個禮拜, 爸爸就過世了.

在辦喪事的過程中, 大家都顯得很平靜, 有時候甚至看起來有點過度歡樂. 其實我們家人就是這樣, 會分享歡笑和憤怒, 卻不會交換悲傷. 大家說好由最會唬爛的毛毛寫祭文, 由我來唸. 結果我發現毛毛的祭文是以參加告別式的人為第二人稱, 我卻覺得應該是要對爸爸說才是, 所以最後我就重寫了. 寫著寫著, 過往的回憶就像被拔掉了塞子般, 思念之情湧了出來, 不禁潸潸淚下.

其實爸爸對我來說總是有著點疏離感. 依稀記得小時候很喜歡爸爸, 長大後, 總覺得爸爸因為文化和思想的隔闔, 對我們保持著過度禮貌的距離, 爸爸在家裡彷彿失去了存在感. 在告別式當天, 禮儀公司將我們提供的照片編成投影片. 看著照片中的爸爸, 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身影突然鮮明起來, 原來爸爸並不是一個透明人, 只是我們都一直沒有專注地看著他, 直到他從我們的眼角悄然淡出. 看著他年輕時穿著軍服的年輕帥氣, 不禁想到當時的爸爸和我們, 就如同現在的我和小寒和小老鼠. 等我撒手人寰時, 有什麼能勾起子孫的回憶?


  • 工作與家庭

這兩年來, 工作的壓力不斷增加, 為了拚第一個出貨的產品, 常態性地加班. 結果原本快要走到量產階段的產品突然喊停, designer 大量離職, 公司看來前景越來越黯淡. 多年來努力工作卻沒有得到什麼好的際遇, 讓我的心態有了轉變. 事業能否成功操之不在我 (至少我沒強到可以控制它), 家庭才是最真實的. 小老鼠帶給我大量的疲勞, 但是也回報以無數的歡笑. 就算我賺不了大錢, 至少我要當一個好爸爸.

總括來說, 今年壞事多於好事, 除了上面所述, 我還出了兩次車禍, 心不甘情不願地賠了兩筆錢 (雖然是保險公司付), 其中有一起我連碰都沒碰到對方呢. 2009 年的最後一天, 我請假在家, 整天被小老鼠黏著, 又辛苦又甜蜜. 今年最主要的好事, 就是看著小老鼠一天一天地長大了吧. 再見, 2009, 我將帶著種種回憶向前走, 管它是好的壞的.

2009/12/19

秋末冬初的奧萬大



上次去清境時, 在台14甲路上, 小寒瞥見 "奧萬大" 的路標, 想說原來奧萬大那麼近, 就相約要找時間去看楓紅. 正好 11/9~10 兩天我岳父岳母要出遠門, 我和小寒必須請假顧小老鼠, 所以我們決定在 11/8~9 (星期日, 一) 去奧萬大. 其實這個時間點距離預估的楓紅時間還有約半個月, 不過那個星期有一個寒流, 我們還是抱著一點看到楓紅的希望. 我們訂的是小木屋四人房, 所以就邀請板橋有錢佳一起去玩. 出發前小寒研究了一下地圖, 才發現她之前看到的那個奧萬大路標, 還要再進去開 40 分鐘的山路, 而且部份路段還只剩單線通車, 不禁有點擔心.

出發當天, 先到台中接有錢佳, 然後開往奧萬大. 進入了往奧萬大的山路後, 一路都開得很慢, 因為是星期天, 不時還要跟下山的車會車, 所幸大致順利. 路上偶爾看到一兩棵變紅的楓樹, 但是大部份都還綠油油的. 十二點半多, 我們開到奧萬大附近, 見路旁有個高麗菜攤, 有在賣吃的, 就決定停下來吃午餐. 結果一問之下, 他們只有雞絲麵可供應, 看來他們的主業的確不是賣餐點的. 我們點了四碗雞絲麵, 老闆娘就叫她的小孩去請老奶奶下來煮麵. 這個攤販旁邊有一些座位, view 不錯, 等麵的過程中, 我們就在一旁看風景.


這時有一隻看起來很乾淨的小貓跑過來, 立刻引起小老鼠的興趣. 不過老闆養的小狗愛玩而家教又不好, 除了會咬小孩, 對小貓也很粗魯, 小貓很快就跑了.



吃完了味道普普, 還好不貴的雞絲麵後, 我們就繼續開往奧萬大遊客中心. 剛進收費處不久, 看到路旁有一個停車場, 正好還有一些空位, 我們就立刻停好車, 沿遊客步道拾級往上走. 到了遊客中心, 才發現原來上面也有停車場, 而且很多空位, 所以我就回去把車子開上來. 由於我們的小木屋還不能 check-in, 所以我們就先去逛逛.

奧萬大有分幾個區域, 多是林間步道, 一般建議早上去走, 而且第一天的時間較不足, 所以我們就只走路程較短的瀑布區. 首先走過一個台電的調節池, 然後走進一片林地. 當時時間約近三點, 天氣很好, 而森林的遮蔭讓我們絲毫感受不到烈日的威力, 穿過葉間的日光又正好提供了充足的光線, 非常怡人. 沿途的樹種多為針葉喬木, 楓樹, 櫟樹, 和綽號 "猴難爬" 的九芎. 沒多久, 就來到了第一個瀑布. 涓涓細流,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走幾步路, 又來到第二個瀑步, 也一樣地無力. 第三個瀑布也很近, 不過路卻封住了, 原來是之前的颱風把觀景平台摧毀了.



循著原路走回停車處, 去 check-in 完, 就開車前往小木屋. 這時已經是星期日下午了, 但是因為對道路臨時因坍方而中斷, 所以還有很多人在旅館裡等. 我們到的時候, 許多人就在旅館外的草坪上嬉戲聊天, 有些人甚至躺在草地上. 我從一進入奧萬大森林遊樂區起, 就覺得這個地方令人很舒服, 綠意盎然, 又處處都感覺很乾淨. 天氣很晴朗, 所以草地是乾的, 讓人很想在上面打滾. 我跟小寒說, 如果這裡一年四季都像現在這樣, 那我就很想搬來住了.

我們先進房休息. 大家坐在床上吃零食. 小老鼠到處討吃的, 一家子和樂融融貌.



小木屋是由兩間客房加一個客廳組成, 我們住的是四人房, 隔壁是兩人房. 房間不大, 不過感覺很乾淨, 衛浴設備也還不錯. 我想以後如果有機會, 可以再找兩個人一起去住, 這樣可以把一間小木屋包下來, 就可以在外面的客廳聊天吃喝, 一定很讚. 附帶一提, 這裡的住宿真的很便宜, 四人房才兩千多, 只是不附餐. 餐廳的菜普普且小貴, 不是長住的話, 建議自己帶食物進來.



吃完一堆零食和水果後, 我們到外面晃晃. 這裡有許多漂亮的樹木和青翠的草坪, 不過最吸引小老鼠的, 是一條小水溝. 這水溝看起來很清澈, 有很多小朋友在玩水, 小老鼠一直想下水, 我就牽著他讓他在淺淺的水流中走路.



玩夠了以後, 我們繼續晃盪, 看到了如夢似幻的落羽松, 一整個北國風情呀~



接著來到一個大草坪, 草地的另一端有一群人在玩躲避球, 有大人也有小孩. 我們傭懶地坐在草地上發呆, 小老鼠興奮地到處跑. 一直到快五點的時候, 突然其他遊客都走了, 看來是路搶通了. 一下子整個園區變得有點冷清, 少了點度假的氣氛, 但也多了幾分靜謐.



五點多, 天色漸漸暗了, 我們就回房洗澡, 然後去餐廳吃飯. 吃完飯後, 小老鼠的奶奶和嬸嬸就睡了, 小老鼠卻不肯一起睡, 在房裡吵鬧. 我和小寒就穿好保暖衣物, 帶小老鼠出去看星星. 天空很澄淨, 滿天星辰, 不過稍有一些路燈的光害, 所以我們想找一個比較暗的地方. 找著找著, 小老鼠睡著了, 於是我抱著小老鼠, 跟小寒找到一塊較沒有光的草皮躺著看星星, 一邊聊天; 躺了一陣子, 身體漸漸冷了起來, 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 那個喜歡在寒風中夜遊的年紀, 只是那時身邊沒有一位美眉, 懷裡更沒有一隻老鼠, 頗有物換星移的 fu.

沒多久, 我們就起身回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都起床了, 我們拿出預藏的維也納奶油麵包當早餐, 然後就出門欣賞清晨的風景了; 當時還沒七點呢. 風景很讚, 不過沒照到什麼好照片, 隨便貼一張回味一下:


沿著小徑走著, 就來到了一個好漢坡的起點. 路牌上警告著說, 原本的路線可以從別條路繞回來, 但是部份路線因風災尚未開放, 所以回程也要走好漢坡; 去的時候好漢坡是下坡還好, 回程上坡恐怕就不太好, 要衡量一下自己的體力. 我們簡短討論一下, 決定衝了.

一開始的好漢坡, 一路往下, 有許多階梯, 路況不錯. 走到底, 是一個河谷, 有工程車在施工. 過了谷地後, 就進入了森林步道區. 此處也是賞鳥勝地, 我們還帶了望遠鏡來. 是有聽到許多鳥叫聲, 但是多半看不到身影, 而且有小老鼠在那裡咿咿呀呀地亂叫, 鳥根本不可能太接近我們. 森林裡, 雖然一路上沒有什麼楓紅, 但是空氣清新乾爽, 走起來頗為愉快. 走累了在長椅上躺下, 仰頭望著天空, 真是難得的悠閒時光:


不過小老鼠卻不想讓我太閒, 一路上都要我抱, 不肯自己走. 抱累了, 偶爾扛在肩上, 折煞人也.


八點半, 我們來到一個滿大的觀景台上, 這裡視野很好, 可以看到遠方的吊橋, 和吊橋所跨越的河谷. 看完風景, 接下來走到一個叉路, 往右可以到吊橋, 但是不知道有多遠. 我看大家在猶豫要不要去吊橋, 就先去探探路. 結果果然有一段距離. 既然到了, 就自己一人走走吊橋. 橋上視野非常寬廣, 河谷沙洲, 盡收眼底. 可是我竟然忘了帶相機來, 真是扼腕! 走過吊橋, 是松林區, 但是因為出來探路已久, 怕其他人等待, 所以隨便繞了一小圈就走了.

ps. 當時走吊橋的只有兩三組人, 後來聽說 12/12 這個週末有一兩萬人在奧萬大, 一堆人排隊等著走吊橋, 真是誇張..

回到叉路跟其他人會合後, 就繼續往左邊的叉路走. 走了一陣子, 小老鼠開始灰, 而且每走幾步路就要我抱, 後來幾乎是全程都要抱, 而且他大概要喝ㄋㄟㄋㄟ了, 但是我們今天清晨出門時根本沒想到會直接開始暴走, 所以什麼都沒帶. 結果小老鼠即使被抱著也一直哭鬧, 弄得我和小寒快累掛了. 不過更嚴峻的考驗還在後頭 -- 上坡的好漢坡. 我抱著哭鬧的小老鼠拚命向上爬, 沒力了就換小寒抱, 兩人都沒力了就停下來休息, 不過小老鼠一直用哭聲催我們趕路, 只好咬緊牙關繼續爬. 爬到終點時, 我真的快虛脫了.. :~

回到房裡, 小老鼠抱著奶瓶, 臉上淚痕騖自未乾, 不過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我們分別洗了澡, 剛剛的魔鬼訓練營恍若隔世. 休息片刻, 把行李收拾好, 我們就退房, 到餐廳外等著餐廳開始營業. 這時小老鼠又跑去水溝玩水. 我們在水溝裡還看到一隻花色很特別的青蛙.


等到快 12:00, 餐廳開了, 我們剛把小老鼠安置好, 他就睡著了.


我們吃完飯, 就開車離開奧萬大. 才開沒多久, 小老鼠就醒了, 過了一陣子就開始哭鬧. 一路哭個不停, 全身冒冷汗, 看起來是暈車. 小寒也暈車, 所以就找了一個地方路邊停了一陣子, 讓大家下來休息一下. 我發現我們停的地方正巧是人止關.

休息完, 繼續上路, 小老鼠繼續哭, 這趟山路好漫長.. 好不容易到了平地, 我們找一了一間 7-11 幫小老鼠買養樂多, 我們自己也買了一些 City Cafe. 喝完後, 繼續上路, 小老鼠繼續哭, 不過這時媽媽發現, 用 City Cafe 的冰咖啡剩下的冰塊加水給小老鼠喝, 他就不哭了. 接下來小老鼠睡了一陣子, 我們終於耳根清靜了. 途中去埔里酒廠 (先迷路一陣子), 然後去魚池鄉農會買台茶 18 號, 然後就前往台中吃晚餐.

晚餐是金色三麥. 之前他們有去 Costco 推銷, 我們買了一個企鵝瓶的現釀小麥生啤酒, 喝了驚豔不已. 據說企鵝瓶可以拿去他的店裡換一杯生啤酒, 而且我想買一瓶請我公司的酒鬼同事喝, 所以我們就一直想去找他的門市, 結果發現台中以南的店都倒光光了. 這次我們終於找到機會去台中, 就特別帶了企鵝瓶上路, 還帶了一個保冷袋去裝酒, 結果保冷袋掉在奧萬大的餐廳裡.. :~ 還好買兩瓶酒就附一個保冷袋, 真是貼心. 可惜外賣的只有大麥口味.

到店裡, 我先抱小老鼠去逛逛, 讓其他三個人酗酗酒; 等菜上桌了我才回來. 我們點了他們口碑不錯的德國豬腳, 不過我忙著服侍我家公子, 食不知味, 對菜色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只記得有錢佳喝了幾口生啤酒就開始胡言亂語, 還滿好笑的.

酒足飯飽後, 我們就載老木跟有錢佳去高鐵搭車, 然後我們就開車回台南了.

後記1: 回來後, 我跟同事大讚奧萬大的美景, 加上之前去的清境, 後來就有兩個同事分別去了清境+奧萬大.
後記2: 我們買了四瓶生啤酒, 一瓶拿去高雄, 一瓶給我岳父跟他朋友一起喝掉了, 兩瓶我拿去公司, 幾個有興趣的同事晚餐時間去海鮮快炒店一起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