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5

司馬庫斯跨年記 (II) 秀巒溫泉 - 部落導覽 - 跨年晚會

吃完飯後, 我們正猶豫要不要來一管暈車藥, 因為我們買的不太夠, 但是早上嗑的那一劑又撐不到司馬庫斯. 還好媽媽是藥頭, 帶了一大包來, 正好解決了我們的困境.

再上路時, 已經是前往司馬庫斯的路了. 路又窄又顛, 常有髮夾彎, 有時要倒車才能過彎. 所幸暈車藥的效力很快就發作了; 我們一路昏睡, 直到車子停在秀鑾部落的野溪溫泉旁. 大家下車泡腳 10 分鐘, 隨即上車, 進入司馬庫斯的入山口. 然後又是兩個小時的昏睡.




將近下午五點, 我們到了司馬庫斯. 首先由族裡的一位長老帶著一大票觀光客導覽整個部落, 介紹當地的風俗環境和歷史. 這個部落原是泰雅族的一支, 日治時期曾命泰雅族人遷離深山以便管理, 當東亞戰事如火如荼, 日本政府無暇他顧, 一部份族人又悄悄遷回深山中, 數十年後才重新與外界接觸. 當年司馬庫斯對外交通不便, 幾無開發, 我們的領隊吳老師曾經翻山越嶺來到部落中進行研究調查, 並且對當地的發展提供許多寶貴的意見. 族人後來團結起來, 成為一個共治共有的小社群, 他們力拒財團的介入, 幾乎全部的人一起經營一個民宿, 無分老幼, 分工協力, 發展當地的觀光業和農業(水蜜桃), 逐漸將司馬庫斯的名號打響.

長老帶大家踅了一圈, 雖然誠意十足, 不過我覺得有些東西恐怕吳老師知道得還比較清楚. 介紹完當地人的姓氏特徵, 婚姻習俗, 以及一些美麗的花草樹木後, 一小時的導覽就在巨木林山道的起始處結束, 大家在一旁的涼亭裡觀賞晚霞和遠山, 同時聽吳老師解說稍後的行程. 半小時後, 大家餐廳見. 神奇的媽媽當然已經洗完澡了, 而我們連去澡堂排隊的念頭都沒有, 何況我們並不打算洗澡.

晚餐後, 大家各自往民宿旁的教堂廣場移動, 壓軸的跨年晚會就要開始了. 當然, 我們其實是衝著壓軸中的壓軸 -- 烤山豬肉和現搗小米糕 -- 而來的. 廣場最前方有個小舞台, 是給主持人說話以及後來的 band 表演的地方. U 字型的觀眾席圍繞著中央的表演場地. 我們四個年輕人來得甚早, 選了正中央最前排的位子坐了下來. 廣場上堆了六堆木材, 一會兒, 有人拖著一桶瓦斯和火燄槍, 依次將木材堆點燃. 我們就坐在一堆火旁, 覺得很溫暖, 但是並不會被煙燻到, 而且這些木材燒起來味道還不難聞.


等待了一陣子, 場上就開始唱歌跳舞. 當我們選了最前排的座位時, 我雖然隱約覺得不妥, 但是我又沒有勇氣說出來. 果然, 當場上的舞跳過一回, 我最害怕的帶動唱就開始了. 我們幾個就在最前面, 不好意思不跟著做動作, 但是實在並不太想跳, 只好跟著做做樣子, 後來索性趁機互毆起來. 帶動唱完後, 又是另一場帶動唱. 幾回下來, 氣氛越來越冷. 晚會共有三位主持人, 這幾個主持人很沒默契, 常常互相搶話, 搞得氣氛更冷.

後來我看到媽媽和 magine 兩個人在廣場左邊座位的後面站著, 想說他們大概沒位子坐, 就趁亂穿過表演場地邊緣去找他們, 想叫他們過來一起坐. 這時一場表演結束, 台上正是長官和頭目致詞時間, 我們不好意思循原路回座位, 只好站著等他們講完話. 不過媽媽沒撐過去, 逕自先回房睡覺了.

終於, 帶動唱再度上場, 我和 magine 趁亂回到正中央的座位上. magine 加入後, 大家互毆得更起勁了, 甚至吸引來了場邊的攝影機. 攝影師走到我們正前方一直拍, 大家也不以為意, 繼續打架. 不料, 攝影師竟拿起麥克風開始採訪我們:

"你們對於參加這個跨年晚會有什麼感想?"
我每次遇到這種情形, 都是連個屁也放不出來, 所以我乾脆假裝沒聽見; 但是一旁的毛毛, 佳芸, magine 三人竟然嚇得蹲在地上尖叫, 那個攝影師也被他們的反應嚇了一跳. magine 蹲在地上, 還不忘好奇地把攝影師手上的麥克風轉過來看上面的 mark, 一看之下不得了, 原來是中天的記者, 登時三個人又尖叫著蹲回去, 還把頭埋起來, 真是丟臉丟大了. 這時後面有一個女生毛遂自薦要接受採訪, 記者才轉移陣地. 這世上有那寧可耍賴出醜也不願入鏡的人, 也有這種巴不得上電視出風頭的人, 真是一種米養百樣人.

話說回來, magine 先前的情報指出, 晚會到了 9:00 多就會變成烤肉大會, 可是到了 10:00 多仍然沒有蛻變的跡象, 只是一場又一場的帶動唱, 再加上主持人耍不盡的冷. 後來, band 上場, 先是一場魔音電吉他演奏吵死人不償命的無敵鐵金鋼. 然後主唱出場, 唱了一首西洋的流行曲. 現場正是冷到不行, 還有勞當地的小朋友繞場請大家 high 一點. 這時 magine 終於崩潰了; 她倒在佳芸懷裡靠夭著說: "我要吃黑豬肉! 我要吃小米糕! " 其時場上場下一片冷, 我敢說一定有很多人聽到她靠夭. 我也相信有很多人覺得她很失態, 雖然她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正當場面冷到極點, 所謂否極泰來, band 表演了一首 "自由", 這是一首適合搞 high 的歌, 很多人跑到場中央載歌載舞, 我想這些人大概就是那種會去聽演唱會, 開轟趴, 吃搖頭丸的人吧? 難道藥頭媽媽去睡覺前, 已經賣出了這許多貨給這些年輕人? 不想這麼多, 就算場面再 high, 這仍然不是我們五個人的處身之地. magine 又開始靠夭說這根本是文化入侵.

整個晚上沒喝水, 我們都渴了, 我就和小寒回房去拿水. 回到廣場時, 大家已經開始烤肉了. 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片, 插著一大片油滋滋的帶皮山豬肉, 放在剛剛營火用的火紅木頭上烤. 舞台上正在示範搗小米糕, 搗得差不多後, 也開放觀光客上台體驗用大杵搗米糕的感覺. 搗好後, 分批放在桌上自行取用, 沾蜂蜜吃, 還滿好吃的. 另一邊豬肉也烤好了, 大口大口吃, 雖然油膩, 但是在這種寒冷的山上正適合.




吃完時已經 11:30, 我們決定回去刷牙洗臉, 至於要不要回到晚會現場一起倒數, 就看緣份了. 回房後, 大家都懶洋洋的, 所以我們決定在民宿的二樓遙望廣場同步倒數. 2007 年到了, 廣場上空出現一陣陣煙火, 雖然遠遠地看缺乏臨場感, 但另有一番小巧可愛的滑稽感. 過不久, 遠方的鎮西堡也開始放煙火, 顯然兩地是有時差的. 再一陣子, 差不多同一方向的新光部落也放起了煙火. 在晚會現場的人可不一定看得到其他兩地的煙火, 不像我們, 花一樣的錢, 看三場煙火, 真是賺到了. 三地的煙火樣式幾乎一模一樣, 我們猜是鄉公所統一撥放的, 不過鎮西堡的煙火放得最久, 大概是鄉公所偏袒吧.

看完煙火, 我們就回房睡了.